因为我是第一个吻你的,所以要对你负责

江阡凤扯了扯嘴角,却何以带着丝丝的凛冽,不语却比说什么都要恐怖,亦断只觉周身空气骤降,却又觉得没有缘由,只奇怪的看着那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的江阡凤,不禁颇有些汗颜。

“笙歌。”那二字叫得极轻,却为何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他打了个颤,江阡凤顿了顿道:“便是仙家也不要忘了,天机不可泄露。”

他颇有所指,凤眸修长的指尖,轻揉了柔眉间,笑道:“笙歌怎生下了九天?”

亦断看了看江阡凤怀中的桃弋画,心中五味杂陈,终是笑道:“当然是来看你的……”

他不以为然,唯一挑眉喃喃道:“是么?”

“师父,‘她’是不是女的?”桃弋画一直不安分的打量着一袭粉色衣衫的亦断,确实搭配,竟然挑不出丝毫的缺陷,似是无暇美玉一般,似是他本该有着时间最艳的颜色,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便是桃色的眸子,都有着一种他独有的风韵……

“男人婆!我乃是修行三千年之久的桃花仙,性别与我来说,本就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死人妖!你是我三千年前折下来插在牛粪上的桃花!还男女不分,枉我当初费气力折了你!”

二人唇枪舌战,江阡凤煞是奇怪,怎生这二人不论以什么身份交集,都这般的不和谐。

“我……我先去歇息……”江阡凤揉了揉惨遭蹂-躏的耳膜,见得桃弋画吵得正欢,万分无奈的转过身去想要寻一片清净处……

不经意间笙歌蓦地望见了他的背影,白衫在风中凌乱,银丝灼灼,似是岁月碾过的痕迹,刹那间,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是那拈花一笑,落红满径君不见的碧华上仙……

既然有缘生生世世相见,却无缘生生世世相守……那孽缘,何时才能被轮回磨灭?三生蛊……是他的错么……

桃弋画见他本轻轻浅浅,无情无欲的眸子,倏地似是深邃望不到尽头的夜空,不禁也噤声不语,犹如深陷进了那眸子中……

“寒肃……”

忽而感觉一阵酥麻,那名字,为何总是感觉有人无数才在她耳边轻喃,此时竟觉得,在熟悉不过……

“寒肃……”

她忽而生气一种惶恐,好像惊叫,不要在叫了……求求你,不要再叫了……

亦断不依不饶,将颜靠近了些,似乎感觉得到桃弋画温热的呼吸,撩得他的发丝时不时的拨弄着脸,痒痒的感觉,好眷恋……

唇一寸一寸的靠近,那犹如烈焰的红唇,该是怎样的温度……桃弋画也不知闪躲,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或许当真只有一寸的距离吧,近到他纤长的睫毛快要戳到她的颜。

她倏地别过脸去,笑道:“师父!”

那吻毫无预兆的烙在了她的右颊,只感觉没有胭脂的香酥,只有淡淡的桃花香气……那般的明澈,那般的软糯……

亦断一怔,迅速的移开来,看向站在回廊处的江阡凤,只闻他笑道:“我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吵完呢……果不其然。”

亦断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奇怪……为什么要感觉恐惧,似是下意识的,吻了她为什么自己要恐惧?莫非心里有鬼……可是看着江阡凤似笑却非笑的表情,只感觉手心冒冷汗……

“阡凤……”

桃弋画欢欢喜喜的跑过去拉起江阡凤的手,江阡凤任她拉扯,凤眸却始终看着水榭边的亦断,修长的手指抚上桃弋画粉嫩的颜,轻轻摩挲着她的右颊,忽而趁她猝不及防,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亦断的眸子中本闪烁着光亮,此时却寂静的犹如一潭死水,黯淡失去了光泽……

那吻满是惩戒与霸道,江阡凤却始终看着亦断的神色,不知是喜是悲。这行动,比那么一句“她是我的”更伤人心,直教人心支离破碎一般。

他匆匆埋下头。“对不起……今日打扰了……”

转身便走,江阡凤也不挽留,过了半晌才想起了唇下快要窒息的桃弋画,这才缓缓移开来,看着她憋红了的小脸,心情好了许多,却仍是板着脸正色道:“以后,只有我可以吻你,小妖精……”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第一个吻你的,所以要对你负责。”

“为什么要负责?”

江阡凤想必不看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愈发的铁青,偏偏那小妖精不识好歹,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誓不罢休……

“师父,你倒是说呀!”

他唯一挥手,手中赫然出现了一紫金葫芦,桃弋画迅速蹦开了三四米,干涩的咽了口口水,那“咕咚”一声,她听得分明。颤声道:“师父……我、我知道了!”

江阡凤危险的眯起了凤眸,妖娆得令人口水直流,桃弋画却只直勾勾的盯着那紫金葫芦,吓得瑟瑟发抖,直哀求道:“师父,那东西收起来可好?”

他暗笑,自己如今功力已大打折扣,何况为了救桃弋画一命,硬是将一半的精元移交给了她……小妖尚且绰绰有余,如今只怕自身难保。

他苦笑一声,阳寿……阳寿若是此生此世尽了之后,便不会再有轮回,他是应叹息还是应欢喜?

这世间最痛苦的并非生死离别,并非情字难言,并非爱为陌路,而是……那长身不老的折磨。

情爱,若是能被时间消磨,那他可是该庆幸?可惜那朝朝暮暮坚硬如铁……

“画儿,你可曾爱过我?”

话出口,他自己方觉好笑……无心,何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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