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祸福相依

无敌神剑席门松听了唐凤舞的话,首先不相信唐凤舞,瞪着唐凤舞,又在诗敏和巴音格两个脸上找答案。

唐凤舞一听无敌神剑的话就知道他对钟声的认识还没有达到他应有的程度,不好说什么,想了想才说:“老前辈说的也是,他们身为五圣中人,武林中人谁也不看在他们的眼里,更不要说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声郎了。

但是,这只是以前武林中没有人威胁他们的地位的时候,当武林中有人威胁到他们的既得利益的时候,他们就非常有可能联合起来共同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了。

特别是声郎已经击败了五圣中的北圣,人又年青,前途不预可知无法估量,他们在不可预知的未来面前,就极有可能联合起来。

他们一两圣联合起来,我们还不当一回事,还可以应付,如果声郎再表现得好一些,真正显现出对五圣的地位形成威胁,五圣就极有可能联合起来,我们就难以应付了。

所以,我们必须预作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搞得我们手忙脚乱。”

“钟郎在高棉曾经得罪过南佛和西商的弟子。”

诗敏脸上泛光地甜笑着说。

“这小子真是找死,惹上一个圣剑还不够,加上东刀、北神已经难受了,又去招惹南佛、西商,我看他小子再这样下去,就是不死已够他受了。

老夫虽然不清楚这些武林圣人,但就凭你们说的话,以及与我们交过手的神剑来判断,这些武林圣人就不是浪得虚名,可不是好对付的。”

“他妈的,你老儿少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什么五圣,我老怪看他只是五个老混蛋,浪得虚名,比我们四个老怪差多了,更不要说我们有一个如日东升的武林皇帝,三个美丽大方的武林皇后,加上我们四个老怪,七大门派,我们还怕他个鸟。”

“妈的,少说两句死不了你!老道、老尼姑,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无敌神剑有些心慌意乱,转向石精道人和白衣老尼问。

“老尼认为三位女施主的对策是上上之选。”

“老道认为这不算啥子,竹林里长出一根新笋也会顶起一片土,何况是武林中的武林皇帝升起。”

“你们真认为他小子可以应付那些什么狗屁五圣?”“我老怪认为可以。

当然事情要慢慢来,先稳住他们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无敌神剑见一道一尼没有表示,只好转向诗敏三女,将三女仔细查看一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地说:“你们说啷个做就啷个做,老夫不管了。”

“师父!”唐凤舞急呼。

“啷个,你们想做武林皇后还不自己努力,难道你们还想谁有能力白送给你们?”“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当然晓得。

你们放心,我们四个人答应帮助你们了。

但是,你们可要想清楚,他们三个怪物可不是你们师父我,事后可不要忘了谢过他们。”

“师父吩咐得是,弟子等一定记在心里。”

诗敏立刻答应下来。

“席老儿——”“你老怪不要假清高,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无量天尊,老道就不客气了。”

“老尼恐怕力难胜任。”

“好了,都别客气了。

凤舞,你们如何打算,详细说一说,让三个老怪给你们看一看,以保万无一失。”

唐凤舞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好再说客气话,直接把三个人的想法说出来,请四老帮助斟酌。

钟声受的伤真是不轻,若是落在一般的武林中人身上,恐怕一时半会儿别想治好,就是钟声依靠一元气功的神奇妙用,他也废了半天时间,这才把伤势压着,不让伤势进一步发作。

这还有赖于他的玄关和会阴穴都已打通了,山头上又没有人来打扰,否则他就有些难测后果了。

钟声站起来,看见那把灰黑古扑的宝剑,招在手里,看了看,没有看出一点主人的痕迹。

剑上没有花纹、没有文字,总之什么也没有,没有一点可以让钟声看出这一把剑是谁的东西的地方。

“看来是一把好剑,我该还给人家。”

钟声自语一句,抬头望了望天色,天空才刚刚放亮,离天亮还有一些时候,他又不由自语:“黑更半夜的,这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当时他正向山下去,剑背在背上,我取剑很快,以他的修为大概很难发现背上的剑不见了。

现在已过了一夜,我又到哪里去找他呢?罢了,先带在身上再说,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还给他。

唉,圣剑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一个神剑就够我应付了,还有圣剑,我岂不是更难应付!神剑此败主要是太轻视我,欺我年青,内功修为不足,才招至此败,如果真的决斗,也许我就讨不到便宜,谁胜谁负实在难说。

神剑虽然受的伤比我重一些,以他的为人,必然有后续的安排,现在大概已经走了,我又该怎么办呢?回钱唐去,以后又拿什么对付圣剑门的祖师爷圣剑?以我目前的修为,已到了一个顶点,如果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就必须打开天门,不然就只能靠岁月的积累,别无捷径可寻。

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能力应付圣剑,还有东刀,也许还有什么南佛、西商也会来凑热闹,我要是接不下他们,我的结果就不容乐观,更主要的还要牵扯到诗敏她们三个女人,我的罪就大了。

唉,看来我的处境真的有点象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退无可退,退下去就是万丈深渊!”钟声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前途茫茫,当初的万丈豪情,现在看来真是好笑,更有点“稚子不畏虎‘的意思。

钟声想到这里就不由心里苦笑,而苦笑还没有收起来,他又感觉到肩上好象有一付十分沉重的担子,一瞬间就变得越来越重,简直要把他压成一张薄饼。

最让钟声难受的还是他想把这一付担子甩开,却又甩之不开,那些道德、道义、责任、勇气,以至他的光荣和梦想都象是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每当他想把肩上的担子甩开时,他们又把担子加在钟声的肩上,好象那担子就是他钟声的,谁也没有能力挑,谁也没有能力帮他挑。

钟声沉重地叹一口气,腰身一挺,口中有些发狠地大声说:“我就不信我姓钟的对付不了你们什么五圣,等着吧,我钟声一定要打败你们。

我一定要打开天门,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点,提高我的修为。

一定要做到。

一定能够做到。”

钟声将心里的软弱赶进黑狱,留下的就是勇气。

有了勇气,钟声不再想那些与提高他武功修为无关的事,集中精力寻找提高武功修为的办法,但想来想去也只有三条路走:第一条路就是回高棉去,将那条龙的内功收为己用,如果机缘凑巧,就可以帮助他打开天门,不过这个办法实在太过危险了,那种难以预测的、不可把握的危险很快就让钟声否定了这一条路;第二条路是去南海岛上看一看那条巨蟒,以手中的宝剑,说不定可以杀死那条巨蟒,从它身上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那条巨蟒身上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对他有用,钟声就不清楚了,为了这件不能确定对自己是不是有所帮助的事耽误时间,钟声心里就不由迟疑了;最后一条路就是去那个古洞里老老实实修习武功。

“看来我为了尽快打开天门,有些急功近利了,这可不是好现象!”钟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现自己的思路有些不对,立即否定了自己想借外力帮助的想法,接着自语:“我看我还是去那座山洞,争取把那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悟透,要是能够融会贯通,说不一定就能够帮助我打开天门,就是不能帮助我打开天门,至少也会让我的技击之术大进,到时候我还可以以我之长击彼之短,以技击之术打败五圣,让他们不好以功力胜我。”

钟声想是这样想,自己都不相信五圣,神剑的所作为就是最好的证明,五圣要是能够打败他而不打败他,那才是武林中的奇事。

“经过神剑的失败,圣剑大概已不敢再轻视我了,说不一定下一次相遇,圣剑就不会再与我比功力了。

再者,时至今日,我连自创的如意随心十二飞最后三飞,以及天地七绝最后一绝都没有修成,我还不下一点儿功夫,将来碰上五圣那样的高人,我就真的不敢言胜了。”

钟声想好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已有了去的地方,飞身半空,直向西北方向射去。

他准备去景德镇找安公子,让他去钱唐传信,令诗敏三女和四个老人一起隐居起来,等待他功成回去,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否则一个不好,诗敏三女和四老就麻烦了。

本来这事他自己回去最好,但他又怕诗敏三女硬要跟他走,缠着他脱不开身,麻烦就大了,不要说去专心修练武功,就是应付三个女人,他就够了。

因此,钟声为了减少麻烦,顺道稍微转一点弯,去找安公子帮他传话,不想回去惹诗敏三个女人。

钟声当日午后找到那座山洞,发现山洞里已经住进了不少异物,什么飞禽走兽,凡是有一点灵性的都跑进洞来了。

钟声不想另外找地方潜修武功,别的地方也没有那三十六根石笋,便展开一身神功绝学,硬把那些先一步跑进洞来的野物赶出洞去。

钟声又用手中宝剑劈了一块大石板,想办法用山藤将石板吊到洞口,精心安放,做成一扇洞门。

如此忙了五六天,钟声才把这个洞封起来,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潜修的地方。

钟声有了空闲,想起那个老道,这些天他在洞里进进出出好象没有看见他,虽然手里没有照明的东西,钟声还是相信没有看见过那个老道的影子。

“怪事,难道他已经走了?”钟声不相信老道已经走了,自己在心里想了想,想起洞里那条生长白菇的洞还没有去过,老道要是没有走,他就应该在那个地方。

钟声找到那条洞,真的看见了老道,只是老道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干尸了。

最让钟声不解的是老道头顶百会穴上有一个母指大小的洞孔,直接与经脉相通,其孔道清晰可见,绝不是外来凶器令老道受伤而死。

“这是做啥子,真不想活了,生生的让一身功力放干净?”钟声仔细看过老道头上的洞,他就确信老道不是给人杀死的,而是自己将一身功力逼上头顶百会穴,一时控制不住,让功力从头顶百会穴一冲而出,不可遏止,这才要了老道的一条老命。

钟声不理解老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从老道身上找不到答案,就不由盯着老道的遗体发愣,一个人在心里推想老道这样做的原因。

“道友回来,真是可喜可贺!贫道即将飞升,不及迎接道友,实是贫道终身憾事。

贫道无以为解,仅期位列仙班,静候道友一日功成,再与道友相会。

为此,贫道留丹道之学赠予道友,望道友好自为之,不负所望。

道友人中俊杰,百年难得其一,善用才智,必有大成。

唯修道之路魔难重重,道友又尘心太重,非是修道之福,稍不注意必沦万劫不复之境。

故,道友若潜心修道,需慎之又慎,脱却苦海,方达九重之宫。”

钟声正在猜想老道为什么这样死法,空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说话声,是不是老道在说话,钟声也分辨不清楚,他也没有办法分辨。

如此一来,那个故老相传的精灵就出现在钟声心里,他又在丰都城边上长大,那个东西的影子就更加在钟声心里盘踞,此时听到一个凭空传来的声音,钟声就更加相信那个东西出来了。

钟声正想逃走,那个声音所说的意思又将钟声留下来,让钟声有机会听这个声音说一些什么。

钟声听到后来,他已明白这个声音不是他心里的东西,胆子就大了一些,等听完那篇丹道之学,钟声的心就完全安定下来了。

钟声盯着老道的遗体,还是有些不相信老道还能够说话,自己推想一阵,这才估计老道是用一种道门独有的心法将声音留在洞里,自己进来时也许触动了老道设的机关,这才让那一篇丹道之学放出来给他听。

钟声想通这件事,对老道的能为不由有些心服,真想自己也有这个本事,用处虽然不大,至少就象请安公子去钱唐传话,说话就不用安公子说了,自己说的话更能让诗敏三个女人相信。

钟声对老道原来没有多少好感,此时就不由对老道高看一层,觉得让老道的遗体就这样露放在这里实在不好,更主要的是他已准备在这里住下,日日看见老道的遗体,再是胆大,他也有些受不了。

钟声想好就动手,用剑就地挖一个深坑,将老道的遗体抱来放进去,再用削成的石板将洞口盖好。

一切事情做好,钟声又给老道行了几个大礼,这才站起来,准备找一个地方坐下,好好调息一下,这才开始实行他的计划。

就这一找,钟声立刻发现老道刚才坐的地方有一块方石块,看样子象是一个石盒子,刚才以为是一块石头呢。

钟声将石盒招进手里,查看一下就找到开启的方法,轻易打开了石盒。

石盒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就是一册皮革制成的册子,表面上有三个大彖字:无为篇。

钟声没有考虑是不是应该看老道留下来的东西,立即翻看起来。

无为篇上所载是一篇名为无为罡气的内功心法,再就是刚才听到的丹道之学,内容更加详细一些。

无为罡气算不上好东西,钟声看了两遍,将无为罡气与自己的一元气功相对照,发现一元气功中已经具有了无为罡气的意思,只是没有特别列出来,即使一元气功有一二穴脉不到,一元气功一样可以发挥无为罡气的作用。

钟声有了这样的认识,若是一般人,也许就把无为罡气丢到一边去,不再认真看了,不再认真修习研究了,钟声还把无为罡气当成宝,静下心来认真研究无为罡气,想搞清楚无为罡气为什么要设那一二无用的穴脉,以至耽误修习者的时间。

钟声这一用心,真还大有收获,无为罡气之所以设那一二无用的穴脉,完全是为了受到攻击时有一二缓冲的穴脉,不至让身体硬受反击之力,以至伤了自己的身体。

“果然是好办法!我的一元气功虽然高明,总是一种新创的内功心法,于这一方面就不及无为罡气了。”

钟声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以无为罡气对照一元气功,他就发现一元气功的不足,又想起以前在漠北苦战北神,虽然打败了北神,自己也给搞得精疲力竭,差一点脱力;在圣剑门中伏,不仅伤了身体表面,身上的经脉也受了重伤,其中原因现在看来就是一元气功没有一二缓冲的穴脉,当外力加在身上时,身上经穴只能硬受,无论是不是承受得了,总要受一些伤损。

“唉,前人就是前人,几百上千年的武林门派能够屹立不倒,绝不是混下来的,他们都是凭实力撑下来的。

我自翊聪明,自认不笨,甚至高人一筹,总是限于经验、阅历不足,没有根基,修为虽高,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不足之处。

以后,我要好好吸取今天的教训,虚心求教,谦逊做人,不能再象以前一样目空一切了。”

钟声有了这样的认识,也不先去管那三十六根石笋,静下心来修习无为罡气和那篇丹道之学。

那篇幅丹道之学没有名称,似乎是老道从哪里得来的残篇,由于在洞里参悟三十六根石笋有所悟解,这才将这一篇丹道之学补全,助老道修成正果。

钟声为此将这篇丹道之学取名无为术,收进怀里,等以后想修道了,再认真研究。

钟声虽然这样决定了,他心里总是觉得老道之死有些问题,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一篇丹道之学——无为术引起的,他在没有研究透彻无为术之前,他不想以自己有用的生命去轻身涉险。

钟声用了三天时间修习无为罡气,总算将无为罡气修成了,并将无为罡气与一元气功融为一体,使一元气功更具威力。

钟声再去研究那三十六根石笋,为了对三十六根石笋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他也不象上一次一样有所选择,老老实实地从第一根石笋开始看起,逐一研究,直到吃透为止。

有些石笋是钟声修习过的,为了避免无为罡气类似的错误,钟声还是将之认认真真地再修一遍,确实又有新的收获,这又让钟声有些不知怎么办好了。

照这样下去,这三十六根石笋别说逐一修习一遍,就是修习其中一二根石笋,直修习到老,大概都会有新的体会,新的收获。

如此一来,一个武学上普遍的问题就不由钟声愿意不愿意地出现在钟声面前,让他就此问题作出一个他自己的选择:是博采众家之长,还是精研其中之一?如果博采众家之长,必定会出现贪多不滥,大而无用;专精其中之一,也许在某一方面可以达到极高的水平,但面对圣剑门这种武林中的神秘门派的神秘武学,也许专精就大为不足,更不要说去应付五圣中的圣剑、南僧和西商了。

特别是身处这个武学宝库里,要让钟声下定决心专精其中之一,钟声确实不甘心,凭钟声的聪明和智慧,他也不甘心让自己一生的聪明集中在一两样绝学上,不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将自己封死在一定水平,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了。

钟声经过十分认真而慎重的考虑,决定还是走以前的老路,先把三十六根石笋研习一遍,记在心里,以后有时间再逐一精研,最终以这三十六根石笋武学为材料,研创自己的武学,也许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如果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不是武林中最高明的武学,钟声相信他也能够象用七派的武学提炼自己的武学一样,创出自己的武学;如果这些武学是武林中最高明的武学,钟声相信他提炼出来的武学一定比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更高明,所以钟声没有再多想,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修习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

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第一根是飞天蜈蚣九绝式、第二根是鹰飞鱼扬十二式、第三根是旋风十八转、第四根是狼牙棒十二旋、第五根是观音醉酒、第六根是仙姑采莲、第七根是大小环套环五绝式、第八根是天罗伞、第九根三绝刀、第十根乱枪急刺十七变、第十一根天外飞钟七绝响、第十二根天心钻、第十三根巨拳三击、第十四根罗汉脚、第十五根虎扑九变、第十六根金鸡三跳、第十七根泪飞如雨、第十八根先天真气、第十九根旋转乾坤九绝式、第二十根水滴石穿、第二十一根独立寒江雪、第二十二根观音洒水七解、第二十三根神龙吸水六绝、第二十四根点水三飞、第二十五根朝天一柱、第二十六根罗汉飞掌三变、第二十七根如来飞渡、第二十八根道士跨步、第二十九根百果争坠、第三十根阴阳九贴、第三十一根灵心一点、第三十二根天风徐来、第三十三根坐看明月、第三十四根落地生根、第三十五根生生不息、第三十六根铜筋铁骨,总之,这三十六石笋有一些还可以从石笋基部的留字上悟出一二要旨,有一些就根本不知所云。

钟声对这些石笋不陌生,并且早就理到了头,此时真正修习起来,他才深切体会到这些石笋上的武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悟解修成的。

钟声不想半途而废,更不想品尝失败,干脆将心里的事全部丢开,下定决心修成石笋上的武功才出山去。

这样一来,钟声还真的安静下来,头脑也变得聪明多了,那些石笋上的武学原来还不知所云,现在就大都让他摸到一些门道了,但也更让钟声明白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修成的,更不要说修到大成,也许穷尽一生的时间也不能达到极至。

钟声虽然有这样的认识,他还是不想认输,再以修习七派的武功为例,七派的武功到现在他也没有修习全,他还是以七派的武学为材料创出了自己的武学,其中关键就是他只是对七派的武学加以研究,并没有下决心去将七派的武学全都修练会,所以钟声在对待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时,也以相同的理论来悟解、研究,并不要求自己将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全都修成。

但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也不是那么好研究悟解的,象第十八根先天真气,仅是一块园球状的钟乳石,上面因两滴水孔形成太极图案,这样一块钟乳石,任是谁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从石笋基部上的留字判断,它确实可以说是先天真气,但这个先天真气如何修习,则是钟声没有办法搞清楚的事情。

钟声在无法悟解的情况下,想到自己的一元气功,把一元气功与先天真气合参,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元气功好象是一种后天之术,而非先天神气。

这就象一个杏子,外面是肉,里面是核,钟声的一元气功就是这个杏子外面的肉,那根石笋先天真气就是杏子里面的核。

钟声搞清楚其中道理,又不清楚这个先天真气如何一个修练法了,迫于无奈,钟声将一元气功注入那个先天真气石笋,希望从石笋内部探到一点修习先天真气的方法。

钟声这样做也是曾经在第二十三根神龙吸水六绝上使用过,效果很好,这时就想照方施为,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就碰到麻烦了,一元气功非但没有注入先天真气石笋,还被石笋里面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出来,若非他已经修成无为罡气,使他的一元气功具有了缓冲作用,他就给这根先天真气石笋内所蕴的无形潜力击伤了。

钟声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感到自己的渺小,自然的伟大,站在那根先天真气石笋前面,他就象是站在一座大山面前一样,虽然这根石笋的高度仅及他的膝盖,钟声还是感觉到了这根先天真气石笋给他的精神重压。

钟声在这根先天真气石笋面前不知站了多长的时间,最后还是明智地离开了,心里则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根先天真气石笋悟透,因为他感觉这根石笋所说的先天真气对他太重要了,若是让他修成了先天真气,他相信就是不打开天门,他已有能力力拼武林五圣了。

钟声将三十六根石笋研究一遍下来,他就不能不放弃七根石笋:先天真气、水滴石穿、独钓寒江雪、朝天一柱、落地生根、生生不息、铜筋铁骨。

这七根石笋将钟声彻底难着了,别说悟解它们,就是想搞清楚它的意思,已非钟声在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了。

从字面上去解,钟声已隐约窥测到七根石笋之秘,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理解,更不要说进一步去依理研究了。

钟声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为了今后时时刻刻想到七根石笋,钟声将七根石笋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查了几遍,牢记在脑子里,这才离开这七根石笋。

那些已经给钟声悟解的石笋都是一些招式,即使如神龙吸水六绝式、灵心一点等,也是一些运力驭气之学,修练得多了,一些驭气运力相同之处就浮现出来。

钟声原意就是要以三十六根石笋武学为材料创自己的武学,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抓到一个头就深入研究,终于有了一些收获,但是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真不是一般的武学,即使有一些相通之处,也不象七派的武学一样,让钟声轻易就理到一条路,反而让钟声觉得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完全是一些根本就各不相同的绝世招法。

钟声将自己的要求降低一些,精研这些石笋武功,只求将这三十六根石笋中的一些石笋武学拉在一起,或两三根石笋,或三四根石笋合参,只要有一点相同相通的地方就将它们拉在一起,这才有了一些成绩。

钟声将自己的研究结果定为九大式:鹰飞鱼扬七大式,包括飞天蜈蚣九绝式和天心钻;旋风十八转,包括狼牙棒十二旋;仙姑醉酒,包括仙姑醉酒和仙姑采莲;大小环套环五绝式;天罗伞,包括了乱枪急刺十七变和天外飞钟七绝响;绝刀三劈;乱拳六打,包括巨拳三击、罗汉脚、虎扑九变和金鸡三跳;泪飞如雨,包括水滴石穿、独立寒江雪、观音洒水七解和点水三飞;余下旋转乾坤九绝式、朝天一柱、罗汉飞掌三变、百果争坠、阴阳九贴,全都单独存在,但修习的时间长了,修习更加精进了,钟声还是将剩下的五根石笋归为两式:乾坤十二式,包括旋转乾坤九绝式、百果争坠和阴阳九贴;罗汉掌,包括罗汉飞掌三变和朝天一柱。

当然,这九大式虽然是绝招中的绝招,钟声还是觉得不能将所有石笋武学放弃,反而将九大式作为其中之九,算成四十五大式,以利因时因地使用。

总之,三十六根石笋武学实在是太高明了,钟声就是再怎么研究,一时之间也不舍得将任何一根石笋武学抛弃,总是觉得这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各有各的用处,放弃任何一根都是一种损失,更主要的是这三十六根石笋武学也许在这里没有用,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间,它也许就有大用,别的招式就是再高明,可能也不能代替它。

钟声到了这时候,已可以说是成功了,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是闭门造车,他自己又少有与人拼斗招式的经验,所提出来的九大式是不是有用,是不是比那三十六根石笋上的武学管用,他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钟声相信以他目前的修为和眼力,他所提取出来的九大式也绝不是一般的武林绝学可以比的,只要修成了,放到武林中去,必定是一把好手。

正因为这样,钟声自己修习这九大式也十分困难,不能不依靠灵心乱飞相助,才能施出九大式,也只是象个样子,根本就说不上精到,至于修到极点是什么结果,钟声就没有办法想到了。

这其中还有两个原因,那就是钟声施出这九大式时,以他已经打开玄关、会阴穴的修为,他也感觉不适应,别的人想修习这九大式就不要想了;再是这九大式的威力无法控制,每次施出来都将这座山洞搞得地动山摇,岩石乱飞,尘土烟雾几乎将视线阻断。

钟声心中无奈,希望修习这九大式时间长了,熟悉了,他的天门打开了,他能够适应,将威力控制好,修好这九大式。

钟声修成绝学,走出山洞,已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本想以洞外的景物判断一下时令,可惜眼睛不争气,一接触到阳光,他就感觉到眼睛一阵钻心的刺痛,不能不赶快闭上眼睛。

等他心里做好准备,再次睁开眼睛,他眼前已经没有景物,只有一片朦胧的白光,眼前的景物一样也看不见了。

钟声立即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自己不暗自惊慌,急忙抬手揉搓眼睛,又暗运一元气功疗伤,再睁开眼睛,还是看不见景物,还是一片白茫茫。

钟声生来就是一个聋哑人,对这种残疾的适应能力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多了,一惊之后,一阵慌乱之后,钟声已经镇定下来,开始寻找原因,想办法治疗。

但是,一时之间,钟声也没有办法找出自己眼睛看不见景物的原因,找不出治疗的方法,即使他不是一个一般人,他也难也免俗,不由自己地又惊慌起来。

当此之时,钟声又想起他的一元气功——那几乎是他的本能的、后天修成的绝技。

钟声坐下来,以顽强的毅力努力镇定自己,这才再次以一元气功疗治眼睛。

一元气功确实没有让钟声太为失望,当运气三转,眼睛就不再痛了,感觉也舒服多了。

钟声再次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看不清楚,能够看见的就是一些山岩、树木和天空的影子,看不真切这些东西。

就是这样,钟声已是信心大增,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元气功的治疗下一定会逐渐好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钟声的眼睛没有好,还是只能看见一些景物的影子,分辨不清楚那些景物。

直到有一天,钟声感觉到自己的努力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他才心平气和地放弃再用一元气功治疗眼睛,站起来望着洞外的天空。

钟声心里好象什么也没有想,就希望自己再看一眼那天空,即使天空中满是乌云,他也觉得比现在只看见一片不清楚的景物要好一些。

钟声心里虽然什么也没有想,他其实也不用深想就明白他目前的处境,以前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他没有敌人,又在师父就象父母一样的呵护之下,他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现在,他已经有了一身过人的武功,却意外地残了他最不能少的、最有用的眼睛,更主要的是他有了敌人,而且是师父无力帮助他对付的,别的什么人也无力帮他忙的敌人,他的处境就不用说了,前途多难也是可以预期的了。

“我该啷个办呢?”钟声心里觉得这一句乡音最能够表达他现在的心情,他就不由自主地提出来问自己。

这是一个有关他以后立身为人,在武林中是不是能够立足的问题,以他现在双目如盲的处境,他还真的回答不了他自己。

以他与圣剑门水火难容的关系,以他身负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的重托,以他将要面对的武林五圣,他就是想要退缩都不可能。

现在的他就更象逆水行舟,就是看不清方向,他也只能向前,向前,还是向前——勇往直前,奋斗求生。

他没有退路了。

没有一个地方是他隐居避仇的净土了。

钟声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又不由自己地怪上了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要是没有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他也许不会去惹圣剑门,更不会惹上武林五圣,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处境,即使眼睛瞎了,他也不必有太多顾虑,至多让师父辛苦一些,白发人照顾他这个黑发人,让他心里时时不安。

“我真的能够淡泊自守,终老巫山城,一生无所视事吗?”钟声立刻回答他自己,而且是一个肯定式的否定句:“不,我绝不会在巫山城终老一生。”

钟声想明白自己提出的问题,他就不怪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了,反而感激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是悟戒大师让他早早踏上了这一条路,没有让他年青的、有用的生命浪费在巫山城里,陪伴巫山神女渡过一生;是悟戒大师让他的一生已过的岁月如此精彩,即使现在就死了,或是退出武林,他也不会象虫蚁一样无声无息,必将留名后世,在武林中有他一席之地。

钟声想到这些,他已经有些秃废的精神又活跃起来,一颗不甘平凡的心又膨胀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好象清晰了一些。

“对,我原来就是一个残疾人,现在又成为一个盲人也算不上啥子,不过是还我本来,又做我原来的残疾人罢了。

我怕什么,圣剑门吗?我没有目盲时就很有可能不是圣剑门长老圣剑的对手,现在目盲了,很有可能还是不是圣剑门长老圣剑的对手,结果就都是一样。

我怕武林五圣吗?我目不盲就避不开他们,现在目盲了,我还是一样避不开他们,他们还是有可能来找我,结果也是一样。

我还怕啥子?怕看不见路,看不清楚人,看不清楚物——都不是。

我根本就不用怕任何事。

根本就不用想这个怕字。

我现在应该做的是我目不盲时就要做的事,不能自弃,不能放弃,我最多做得比以前努力一些,比以前辛苦一些,甚至全力以赴,不顾后果。

对了,我做这些事,首先是为了我自己,其次是为了报答悟戒大师,再次是我不能让对我饱含希望的人失望,所以我必须去做,必须当成我生存的使命来完成。”

钟声在心里坚定了信心,现实的问题又罢在了他的眼前:“难道我真的要以残疾之身去对付圣剑门,去对付武林五圣?”答案早就有了,钟声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面对现实。

“罢了,我还是再好好想一想办法,就这样去对付圣剑门和武林五圣总不是好事,我要是败了,对我自己没有什么,对悟戒大师,对其他关心我的人,我就太让他们失望了。

对,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种增加我视力的方法,不然一切雄心壮志,一切的成功和笑脸都很有可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钟声能够想的办法只有一个:武学。

他不懂医药歧黄,想去求医也不知道哪里有帮助他治好眼睛的郎中,那就不如留在洞里,一者可以减少麻烦;二者还可以从武学上想办法。

武学再一次没有让钟声失望,他将所学好好回忆一遍,不仅武功修为有了一些长进,悟解了一些以往没有认真注意的细微之处,更主要的是他还发现三十六根石笋武学中有一根石笋武学对他十分有用——坐看明月。

以前,他虽然悟解了这根石笋武学,但只是把这一根坐看明月当成静心之学,施展开来有利于心静,可以帮助内功修为,要是修成功了,也许还能够吸收日精月华,增加修为。

现在,钟声在双目失明,认真研究之后,他就发现坐看明月的要诀——静,对他现在大有作用,既然达到静的程度就可以吸收日精月华,身外的一切岂不是如目所见,清楚明白了。

如果将坐看明月用于搏斗,岂不是可以听声辩位,比正常人的反映还要灵活。

钟声有了这个发现,断然放弃医好眼睛的想法,努力静下心来,潜修坐看明月,至于身外的事,早已不在他心里了。

那些与钟声有关系的人和事不见了钟声,可没有把钟声忘了,更没有不把钟声当一回事。

在他们心里,钟声已经是一座碑、一尊神,一座必须越过的高山了。

对于朋友,钟声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心目中战胜一切敌人的神了;对于敌人、对手,钟声就是一座正在快速长大长高的山,他们如果不能在钟声这座山还没有长得足够大时将钟声踩在脚下,他们就只能让钟声将他们压在山下,让他们退出武林,甚至流血五步,把一条命留在武林。

圣剑门长老圣剑在看了师弟神剑所受的伤以后,他就明白了钟声对他的重要,因此圣剑门长老圣剑可以算是武林中一个真正的明白人,一人货真价实的武林圣者。

圣剑目光如冷电寒芒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天剑和人剑,然后示意童子将神剑带到后面去。

“师父,弟子对此人还是估计不足。”

天剑躬身行礼,先自我检讨一下。

圣剑不理天剑,瘦高冷漠的身材就象是青铜铸成,自顾坐下端起茶几上一个青花茶杯饮了一口,这才转向天剑和人剑,表情十分平静,目光没有在人剑脸上扫一扫,甚至连乜一下也没有。

“你不是估计不足,根本就没有估计到,就是为师也觉得这小子不该有这样的成就。

但是,有一点你作为掌门人失职了,也因此让你师叔轻身涉险,盲目上阵,遭到不必要的失败。”

“师父是说哑钟另有师承?”“凭七派的武学能够达到此一境界吗?如果你的回答是:是。

我圣剑门就立即退出大陆,永远困居海岛,不要再踏上大陆一步,更不要说一统武林了,当然我们也不必再承担抵御外敌的责任,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原因何在,他的师承又是何人?”“但是当今武林,在中土除了本门,似乎没有人能够教出哑钟这样的弟子了。”

“哼,井蛙之见!我圣剑门是不错,但中土之大,奇才异能之士之多,又岂是你能够一一数过来的。

他身具一种从未在武林中出现过的道门玄功,说明他的武功来得有根有底,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他一个小儿能够创造出来的,一定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正当来历。

你应该早就有此认识,却没有见到这一点,是为识见不明,已经失职了。”

“但是——”“哼,七派先不了解他,后来也只是因势利导,岂能够了解他的全部。

马上去找与他熟悉的人,比如他师父齐己,把他从小到大认识的人,接触过的人全给我问一遍,半年后再来回话。”

“且禀师父。”

人剑插话说。

“哼,你的花样最多,也是最有用的一个,为师真是看错你了。”

人剑自然听得出师父说的是反话,再不敢站住,双腿一软,他就跪了下去,这才敢回话:“姓钟的小子有三个女人,修为都不比弟子差了。

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草原上的牧女,一个是高棉国的公主,她们原来不会中土的武学,跟他小子两三年以后就有了这样的成就,实在是弟子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另外一个原来是洛阳城里的歌妓,本身有一点微末之技,出生好象是西域一个神秘门派,跟他小子一两年后,也是修为不弱了。”

“去吧,找其他人问一问。

那三个女人不要去碰她们。”

“师父。”

天剑有些不解地轻呼。

“她们由为师去查。”

天剑和人剑听说,再不敢多话,躬身行礼,退出门去了。

这是一座建筑在山头上的茅屋,一排三间,中间是厅堂,两边一是静室,一是书斋;外面是一块大小足有一亩的山坪,中间有一座亭子,亭里有一张园石桌,两个园石墩。

圣剑走出茅屋,看着两个弟子走下山去,没有回去看神剑的伤势,反而站在山坪边上,背着手,向南遥望那黑暗的夜空,或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晨。

“罢了,几十年的平静生活已经不可得了,老夫必须打起精神来应付你小子了。

但愿你小子不要让老夫太失望,否则老夫为你一个武林后起的小子出山就太不值得了。

从老二所受的伤来看,这小子的修为还是不足,却已经十分可观了,以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不管其中有没有人为的因素,老夫都值得下山一趟,看一看这小子的一身修为是如何得来的;还有那种内功,真是不弱!老夫一生经历过不少的高手,还没有碰上过这种内功心法,真让老夫不解,真是自创的,又是谁创的,谁又有这样的能力,老夫又怎么没有听说过?要是这个人是前唐大儒齐己,这又似乎不可能,此人一生老夫虽然不清楚,但他一生都在名利场中打滚,根本就不可能创出这种道门玄功。

这个人是谁?”圣剑根本就无从猜想钟声的出生来历,一个人在山坪上站住,先还沉得着气,后来就不由自主地走来走去,他还不自觉呢,嘴里还在说:“看在你小子修为不弱的份上,老夫就再给你小子半年时间,半年后老夫再来找你,你小子的修为要是再没有长进,你小子就不要怪老夫没有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了。

这可是你小子自不量力,自己惹上我圣剑门,要是你小子不惹我圣剑门,老夫也许还懒得理你呢。”

想到最后一句话,圣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自己说的话了,他心里不由自问:“我真的会不理这小子吗?在中土武林,老夫就知道有这个小子可以与老夫一较,没有别的人了,老夫站在这高山之巅上,也太寂寞了,有这小子冒上来,老夫不找他一试,这可能吗?”圣剑知道他无论钟声是不是惹上圣剑门,只要他听说有钟声这个人,有钟声这个人一般的修为,他都会去找钟声。

所以钟声不管是不是叫钟声,钟声不管是不是惹上圣剑门,圣剑都会找钟声一战。

即使什么也不为,象他这样的高手,他就必须找一个两个可以与他一较高低的对手,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躲在这山头上潜心苦修的,正象他去域外找上四个对手一样,东刀和北神还可以说为了中土,不让两人的势力侵入中土,南佛和西商可以说与中土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与南佛和西商每二十年就大战一场。

“不,老夫与他们两人之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夫与他们之战就是为了西域。

西域土地虽然地脊民贫,对我中华没有可取之处,但那个地方太大了,又是极西的天竺、大食进入我中土的必经之地,老夫就不能让他们得去,否则对我中土的安宁就极不为不利,所以老夫与南佛、西商之战还是有意义的。

对了,还有龙涎,老夫绝不能让他们得到,否则他们真的要东进我中土,中土也将没有人能够抵抗他们,这是老夫与他们交手的最大原因。”

圣剑在心里给自己找出这样做的原因,心里安慰多了,但一想到钟声这个后起的、神秘的年青人,他就有些坐不着了。

他心里隐隐觉得,钟声对他圣剑门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最不好的信号,说不一定钟声就是他圣剑门的掘墓人,就是他圣剑门闭门或者退出大陆的唯一原因。

他早就知道,不管他圣剑门是如何的盛极一时,圣剑门在中土终不是长久的,中土一定是中土各大门派的,至于这个门派是谁,圣剑不知道,他只能以自己的修为,让这个时间来得迟一些,最好是在他有生之年不来,没有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圣剑为此在山坪上住不下去了,他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下山的原因——找姓钟的三个女人查证一下,这三个女人的修为为什么增加得如此之快。

因此,圣剑在山坪上努力坚持,还是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一个月以后,圣剑就忍不着了,等神剑的伤稍微好一些,圣剑就决定下山去找钟声的三个女人,查看一下那三个女人的武功。

圣剑下山,没有人认识他是老几,看他一身蓝衣儒装象一个儒生,更没有人问一问他是谁。

圣剑耐不着这种无名的寂寞,不时地向人打听钟声这个人,有时也问一问诗敏三个女人,但问得最多的还是钟声。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就让圣剑心里极为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大声告诉对方钟声是武林中人,一个比七派的武功还高的大侠。

他向人说钟声是武林中的大侠,也不是真的认为钟声是武林中的什么大侠,他只是对钟声跟他一样在武林中及及无名十分的不舒服,他不想承认钟声跟他一样不是武林中的绝世高人,跟他是同一级的人物,所以他想告诉别人钟声是大侠,让别人去为他宣传,为钟声正名。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圣剑就是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钟声不是武林中的大侠小虾,而是与圣剑一样的世外高人。

圣剑对自己找到的结果十分的不满意,又没有谁能够让他发泄,潜意思中又不想承认钟声是跟他同一级的世外高人,这就让圣剑不由自主地走上了衡山,找上衡山一派。

也合该衡山派有事,衡山派弟子杜玉烟更是碰巧,早不回派,晚不回派,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派来了,一回来就碰上圣剑门长老圣剑上衡山来发泄,她想不倒霉已不可能了。

圣剑找上衡山派掌门人玄悟道人,根本不用他费神称量玄悟道人,他就看出玄悟道人不够斤两,他就不由双眉皱了起来,府视玄悟道人,看得玄悟道人脸上快变色了,他才发话,而且一开口就是一句让衡山派掌门人作为一派之长受不了的话。

“小牛鼻子,你也配做一派掌门人!照此看来,老夫真是太看重你们什么七大门派了,要说是七大保镖护院,老夫看还说得过去。

嗯,老夫真是多事,怎么会到衡山来,又怎么会想起来问一问你们,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老夫想知道的事?老了,看来老夫真是老了,这么一点事也没有事先想清楚,瞎撞到这衡山来!”圣剑真是失望了,他说着话就向观外走。

“无量天尊,施主又是何方神圣,本座可是闻所未闻?”玄悟道人真没有想到会碰上一个这么不讲人情事故的儒生,他虽然是一个出家人,听了圣剑说的话,他心里的浊气也忍不着上冲,说出来的话自然就一点也不客气了。

圣剑没有答理玄悟道人,他的目光正注视着山门外的石级。

石级上正有一个身材绝美的白衣佩剑姑娘拾级而上,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仅看那身材、姿态,已可以断定这是一个绝色美女。

“施主,本座衡山派掌门人玄悟。

施主既然找上了衡山,还请施主说明来意,本座也好接待。”

衡山派掌声门人玄悟道人见圣剑外表只是一个中年儒生,双手空空,一袭青衫,真还猜不透这个儒生是什么来头,不好真的得罪他,自己又是一派掌门之尊,这一点气都忍不下,实在有失掌门人的风度,所以玄悟道人这才将语气放缓,再次招呼圣剑。

圣剑好象没有听到玄悟道人的招呼,望着观外的天空,一付神游物外的表情,看他的神态真还象一个有些来头的人。

玄悟道人心念急转,目光放出去,正好看见一张绝美的粉脸,表情平静地从石级上浮现出来。

玄悟道人对这一张脸不陌生,虽然已经有几年不见了,那张绝美的粉脸上已少了许多娇气,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正在走上山来的美女是谁了。

姑娘踏上石级,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当门而立的青衫中年人,便不再理会他,直接从青衫中年人身边经过,向玄悟道人走去。

“弟子杜玉烟拜见掌门师兄。”

“你、你回来了?回来了!”玄悟道人在这一瞬间,心里真是说不出是何种感受,也想起了许多事,他就不无感慨地这样招呼杜玉烟,一时间又不知道接着该说一些什么,或者该问杜玉烟一些什么话。

“弟子虽然脱身了,却还有许多事情未了,所以一回来就上山来拜见掌门师兄,以免误了大事。”

“好,这样好!”“果然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圣剑突然称赞说。

“无量天尊,施主——”玄悟道人一听圣剑的话心里就感觉不对,立即接过话去,却没有说出口就让圣剑给打断了。

“哼,女娃儿,你是从圣岛回山的,谁准许你回山的?”杜玉烟听了这话,立刻大吃一惊,因为她心里清楚,能够一口说出她来历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人,那就必定是对方的人,而对方的人她已认识不少,只有几个不认识,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这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中的一个。

还算她这几年身处虎穴,镇定功夫长了不少,一惊之后,她就镇定下来,盯着圣剑这个一身中年儒生打扮的人问。

“你——你是谁?”“老夫是谁你还不配问。

老夫问你,姓钟的小子现在在哪里?”“阁下是圣剑门长老地剑程大侠?”“老夫说你女娃儿还不配问老夫。”

杜玉烟又听到这话,她心里就不由大起反感,也不管这个中年儒生是圣剑门的什么人,立刻冷着脸说:“阁下想没有想过配不配问本姑娘?”“哼,老夫给你女娃儿两个选择:告诉老夫姓钟的小子去向,老夫转身走路,免得沾上这衡山上的俗气;不告诉老夫姓钟的小子的去向,老夫把你女娃儿带走,你女娃儿的命运老夫就难也预见了,也许让你女娃儿做老夫的炉鼎;也许让你女娃儿陪老夫几天,或几个月,老夫就把你投进勾槛;也许干脆让你女娃儿做老夫的奴仆。”

“本姑娘早就领教过圣剑门的手段了,很清楚圣剑门是一个什么东西,如果阁下真是圣剑门的弟子,姑娘我就相信阁下真还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这一点吓不了本姑娘。

但是,阁下如果想姑娘我说出钟少侠的去处,总该亮一亮名号,也好让本姑娘知道一下阁下是何方神圣,仰或是一个无名之辈,或是一个骗字号的角色。”

杜玉烟听了圣剑的话,不肯示弱,给圣剑来一个反唇相讥。

圣剑当此之时,他就不能不说出他的名号了,否则他就是自找羞辱,所以圣剑脸上不动声色,口中轻吐出两个字:“圣剑。”

“圣剑!神剑的师兄?”杜玉烟芳心大恐,真给吓得不轻,脸上变了颜色,美目睁大了一倍,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又接着一小步一小步地退向玄悟道人。

“女娃儿总算有点见识,比这个小牛鼻子强多了。

说吧,姓钟的小子去向何方?”“钟、钟、钟少侠,他去——他不是去和神剑比武去了吗?”杜玉烟一惊一吓之后,心里的恐惧已小了许多,想到以自己的修为面对这个圣剑门的长老,就象是一个初生婴儿面对一个壮汉,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头脑也灵活了许多,几乎在一瞬间她就把一些该想的事情想清楚了,决定隐瞒一些事情,实说一些事情,给这个圣剑门长老、当今武林五圣人之一的圣剑来一个虚虚实实,就算他不相信,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们又是如何离开圣岛的?”圣剑自然不会给杜玉烟骗了,听了杜玉烟的话,他就将他想知道的事放在一边,先给杜玉烟转一个弯,再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杜玉烟已经打好了主意,圣剑就是问别的事情,她也坚持一点,其他事情就照实告诉圣剑:“是席老前辈他们救了我们。”

“就是巫山派的小子?”“席老前辈已经七八十岁了。”

“没有别人救他们?”圣剑不理杜玉烟的话,接着深入主题。

“别人,谁?当今天下,除了圣剑门自己人,别的高人就是钟少侠,再就是席老前辈、石精道人老前辈、白云山的白衣老尼老前辈和黄河老人老前辈。”

“姓钟的小子的女人呢?”“钟少侠有夫人了?”杜玉烟芳心一转,脸上装出一付大失所望的表情。

“哼,女娃儿,看来你是不想给老夫说实话了,胆敢说假话欺骗老夫,这可是你女娃儿自己找的。”

圣剑不想和杜玉烟兜圈子,经过这几句话,他已看出杜玉烟不是一个轻易对付的姑娘,所以他就决定给杜玉烟一点惩罚,随手一指,隔空点上杜玉烟的穴道,将杜玉烟点得软倒下去:“说,姓钟的三个女人住在哪里?”“你——我怎么知道,你们圣剑门堂堂一个统一武林的大门派,自己不会去找,却来问我一个衡山派的女弟子,看来圣剑门也算不上什么。”

杜玉烟发现自己一身功力在一瞬间就没有了,芳心不由恐慌起来,接着又不由愤怒起来,又怕又恨,又不甘心地坚持说。

“哼,你不知道,谁让你回山的,回山又做什么,这你也不知道?”“当然是席老前辈他们要我们回山的,目的不过是联络武林各大门派,准备对付你们圣剑门,这不用说你也清楚。

你们圣剑门不是说随时准备迎接武林各派的挑战吗,现在是不是不敢再这么狂了,就是对付我这样一个女人也要你圣剑门祖师爷亲自下手了?”“哼,看来老夫该毁了这个衡山派。”

“无量天尊——”“师兄,我们没有必要与圣剑门对抗,也没有资格与圣剑门长老对抗。”

杜玉烟抢过玄悟道人的话,又转向圣剑说:“阁下要毁我衡山派十分容易,可以说是举手之劳,即使不是阁下亲自动手,仅是圣剑门弟子人剑东门大侠一个人,我们衡山派全派也不是对手,何况是圣剑门长老圣剑。”

“女娃儿知道就好,希望你不要惹怒老夫,否则老夫必定亲自出手灭了衡山派。

说吧,姓钟的三个女人住在哪里?”“小女子已经说过了。”

“哼,女娃儿你真是不知死活!你想骗老夫,你还差得天远。

当今武林,姓钟的小子是有一些看头,老夫也十分爱惜这种人才,想让他成长起来,作为老夫的对手,现在他小子还不看在老夫眼里。

老夫找他只有一个目的,看一看他小子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他小子的修为是不是可以继续进步。

你一个修为低下的女娃儿怎么知道一个人的内功修为有一定限席,当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别再想前进一步,因为人毕竟是人,人的体能限制了武功的修为,想突破这一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姓钟的小子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他的修为就一定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样飞速前进,说不一定已经停步不前了,但他小子的年纪毕竟还小,其中一定还有潜力可挖。

老夫找他就是为了查明这一点,以此来引证老夫的看法,看是不是对老夫的修为进步有一些帮助。

老夫问他小子的女人住在哪里,是因为他小子与敝师弟一战后就音讯全无,而他小子的三个女人一身所学听说就是他小子教的,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有较高的成就,老夫找不到姓钟的小子,只好找他小子的女人,看一看他小子到底有些什么门道。

姓席的几个老小子已被敝师弟所擒,想脱身逃出圣岛比登天还难,除此之外,能够救你女娃儿的就只有姓钟的小子的三个女人。

别的人谁有能力救你女娃儿,你女娃儿给老夫说一说?只要你女娃儿说得出一个人来,老夫立刻给你女娃儿恢复武功,并且给你女娃儿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哼,简直不知死活,竟然胆敢欺骗老夫,你女娃儿说一说老夫废了你女娃儿的武功是不是冤枉你,是不是欺负你?”杜玉烟听圣剑这样一说,心念不由急转,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出诗敏三个女人的去向,虽然她心里对诗敏三个女人不知怎么回事没有好感,她还是不想因为诗敏三个女人给钟声带去不测的祸事。

更让杜玉烟不想告诉圣剑诗敏三女去向的还是怕圣剑以诗敏三个女人为质,要挟钟声,说不定就给七派闹出极端不利的事情来,七派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杜玉烟在一瞬间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几分圣洁的光辉,表情也更加坦然了。

“老前辈没有说错,但据小女子所知,席老前辈四个人在被贵门长老神剑擒获以前,曾经在一座荒岛上见过钟少侠,他们在一起住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钟少侠救了席老前辈四个人,要不然席老前辈四个人连贵门掌门人天剑徐大侠也打不过,更不要说与神剑老前辈相斗了。”

圣剑听了杜玉烟的话,再想到钟声的三个女人,他又搞不清楚杜玉烟说的话是真是假了,不由注视杜玉烟,很快就发现杜玉烟的表情有异,进而推测出杜玉烟的想法,他就不由为杜玉烟的品德折服了,脸上十分自然地浮现三分赞赏的表情。

“女娃儿,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但是老夫为了找姓钟的小子的三个女人,却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罢了,老夫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一个方向,老夫自己去找,否则老夫就毁了衡山派,让衡山派永世不能翻身。”

“杜师——”玄悟道人想阻止杜玉烟,刚才出声,他就给圣剑制住了软、麻、哑穴,倒地不动,无声无息了。

“阁下是认定钟夫人救我们了?”“她们去了哪里?”“小女子不知道。”

“哼,你既然不给衡山派机会,你就不要怪老夫了。

三天后,衡山派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衡山派就准备绝迹武林吧。”

圣剑一句话说完,他已经不见了,最后一个字已是在十里以外传来的了。

杜玉烟见过这种驭空术,没有给吓倒,反而是玄悟道人给吓得老眼园睁,脸上一付恐惧的表情,犹如白日见鬼。

“掌门师兄,你还好吧?”杜玉烟努力爬起来,看见玄悟道人的表情,真想大哭一场,芳心更加感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途一遍黑暗。

玄悟道人听了杜玉烟的话,眼里涌出一串泪水,注视杜玉烟少时,就把眼睛闭上了。

“掌门师兄也不用恢心,面对圣剑门的祖师爷,我们衡山一派确实对付不了,但也不是没有人能够对付他。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我们把这一段最难熬的时间熬过去了,我们衡山派就还有崛起武林的机会。

掌门师兄尽快安排一下,一是疏散全派弟子;二是派出人手打探圣剑门的各种消息,以备钟少侠派人来与本派联系。

小妹已经身无武功,成了一个废人,这就回家去了,如果有一天天可怜弟子,让弟子恢复了武功,弟子再来听掌门师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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